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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山讀水】（107）蒙特瑞水族舘

締造多項世界紀錄的「蒙特瑞水族舘」，不僅是美國西部最大的水族舘，也曾獲得好萊塢電影公司的青睞，在<<星艦迷航Star Trek VI ：The Voyage Home>>中出現鏡頭。同時，它也是加州重要的觀光資源，每年約有180萬遊客前來造訪，使得水族舘的標示，到處林立在人口只有2萬多的蒙特瑞小鎮，遊客不管從那個方向前來，幾乎都不會迷路。

早在1914年時，被譽稱為「沙丁魚之父」的布斯（Frank Booth）便向蒙特瑞市議會提出，預算$10,000美元興建水族舘的要求。1925年時，蒙特瑞最大的沙丁魚罐頭公司「霍夫登罐頭廠Hovden Cannery」創辦人霍夫登（Knut Hovden），他提出發行公債在「太平洋叢林市博物館」底層興建水族舘。1944年，「史坦佛大學賀普金斯海洋觀側站Hopkins Marine Station, HMS」的布林克博士（Dr. Lawrence R. Blinks），建議市府在「灰狼岬角保護區」設立水族舘。但是這些建議與想法都沒有機會美夢成真。

直到1970s年代的某一天，HMS的幾位專家，站在辦公室外的海岸邊閒聊。他們眺望從自身立足的觀側站，曾是創造蒙特瑞漁業發展的華人漁村「China Point」，沿著海岸線往南，這片原是華人漁民舢舨魚船停泊的海域，直到幾百公尺外，自從1973年關門以來，一直閒置的「霍夫登罐頭廠」廠房。突然有人提出：這裡應該是設立水族舘最理想的場所，得到所有人的附和。他們是聖荷西州立大學的韋伯斯特教授（Steve Webster, San Jose State University）、HMS的研究員巴斯特（Charles Baxter）、柏內特（Robin Burnett）、以及柏內特的妻子南西（Nancy Burnett）。其中，最關鍵的重點人物是曾經在聖荷西州大「摩斯渡口海洋實驗室Moss Landing Lab」做過研究所實習的南西，她是美國首富之一、也是「惠普電腦HP Computer」創辦雙人組之一帕卡先生（David Parkard）的掌上明珠。於是南西把他們的想法帶回家，告知曾經在加州大學聖塔克魯茲校區（UC Santa Cruz）主修海洋生物的姊姊茱莉（Julie Packard），立即獲得贊同。

『喜歡嗎？爸爸買給妳！』原本是台灣的一則汽車廣告台詞，但是卻靈驗發生在真實的人生。1978年，帕卡先生的「帕卡基金會Packard Foundation」，向史坦佛大學買下這大片海岸地帶，並將它贈送給兩位千金茱莉和南西組成的「蒙特瑞灣水族舘基金會」。從此懸掛60年，在蒙特瑞設置水族舘的想法得以落實。在富爸爸的支持下，這群海洋專家們全力推動水族舘的興建，發起人韋伯斯特曾謔稱他們合作無間彷彿是「五人幫」。

由於這五位都是海洋生物學家，他們受到海洋生物學一代宗師李凱（Edward Ricketts）的學說影響很深，特別是受到那本再版重印六次、被譽為海洋生物學界聖經的教科書<<太平洋的漲退潮之間Between Pacific Tides>>的啟發。他們不但將「生態圈」的觀念用在水族舘的展示設計，並且將海水引進水族舘循環，讓海洋生物生活在熟悉的環境中。

1980年，開始動工拆除罐頭工廠。鍋爐及許多罐頭廠的設施都被仔細的拆卸登錄，在其後水族舘的建築工程中，原罐頭廠設備被小心翼翼的組合重建在水族舘內，做為對歷史文物的尊重。特別是那座鍋爐，它生產出來的水蒸汽，不儘提供抽取海水的動能、也是烹蒸沙丁魚的熱能，更有趣的是它是鳴響汽笛的能源。沙丁魚罐頭製造業全盛時期，罐頭廠一條街地區有20多家製罐頭工廠。一旦魚獲船隻進港抵達工廠，工廠便以鳴笛的方式，催告居住在廠房附近的作業員工立即來廠上工，從下卸魚貨、清洗魚體、烹蒸魚肉、清洗鐵罐、調製醬汁、填製罐頭、真空封罐、黏貼標籤、包裝封箱，全部一條龍作業流程需全部完工，才能收工回家。廠方為區分企業獨特性，常以特別的調子和音頻來吹自家的汽笛，所以「明耳人」一聽就知道是那家罐頭廠的船隻進港啦！水族舘為了緬懷這段「Cannery Row」的風情，特別從2002年起，在正午時也以鳴笛來致意。

為體現李凱「海洋生態圈」的理念，蒙特瑞水族舘和一般水族舘在設計上有級大不同：

一般水族舘是將各種海洋生物分門別類置入水族箱，將相同的類屬綱目科規劃在一起，放入人工調製仿製海水的鹹水中。蒙特瑞水族舘卻是以「生態圈」的觀念，模擬海洋動植物的生態環境，做縮小版的海洋世界原汁原味重現。整個水族舘的「海水」是真正抽取蒙特瑞灣的海水，以每分鐘2000加侖的流量，日以繼夜流通過舘內大小100多個展示箱。白天為增加能見度，海水加以簡單過濾；夜晚閉舘後，根本就是抽取海水進來循環一圈，再排回海灣內。工作人員告訴我，鎮舘的展示「海藻森林Kelp Forest」，本來它的生態並沒那麼複雜多元，1984年開舘以來，日以繼夜抽取「原生海水unfiltered raw seawater」灌入，帶進來許多規劃外的動植物種。不過，舘方不打算將它們移除，因為這才是真正體現蒙特瑞灣水域今天的自然生態，我很贊同及佩服這種經營理念。

入口左側的「海藻森林」水箱高28呎（約8.5公尺），蓄水333,000加侖，是個見微知著的海底世界。據說裡面的海藻Kelp每天會生長約4吋，每週需派潛水員到水箱中去加以「理髮」剪短。觀賞潛水員在魚群中工作，是極受觀眾歡迎的節目。

此外，我個人最喜愛的展出是「水母生態園」和「海馬生態園」。那些如夢似幻的水母，分秒都在變換肢體型態，真是令人目不暇給。而原產地澳洲的海馬和海龍，據說海洋生物學家至今還弄不清有幾種品種。不管長相像樹葉、像小龍、像海草，他們是「魚類」，具有魚類的鰓幫子和骨骼架仔。而最兜的是：這種海洋動物是由雄性負責懷孕產子。

水族舘基金會的執行長帕卡女士（Julie Packard）曾說：『真正衡量經營一座水族舘的成功與否，並不是僅僅計算來訪觀眾的人數，而是要考量當觀眾離去時，是否對我們豐富的海洋生命資源有更深一層認知？唯有大眾對這點有明確認知，我們對海洋世界保護的努力，才能使它回歸到它最重要的首要地位』。我認為蒙特瑞水族舘是個成功的範例。

【讀行天下】

☆     [Monterey Bay Aquarium]

886 Cannery Row, Monterey, CA 939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