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來行腳】23302 山上的家：野要部落 @ 趴趴虎的部落格

[Lo-Ga Dai 'Yan 加油! 泰雅!]

【烏來行腳】23302 山上的家：野要部落

廣佈在台灣中部和北部山區，高山原住民泰雅族人（Atayal）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數千年，他們過著游耕和狩獵的日子。長期奔走在山崚線上的泰雅勇士們，他們極有智慧和勇氣。個人狩獵時，他們以佈設陷阱智取飛禽走獸、捕捉溪流游魚為主；團體狩獵時，則以弓箭、矛槍、獵刀與猛獸如台灣原產的黑熊、雲豹等，毫不畏懼的正面搏鬥。平時他們是部落社群（Ga-Ga）最好的獵人；保疆衛土時，他們就成為最英勇善戰的戰士。

蜿蜒曲折的「南勢溪」，在烏來與「桶後溪」匯流後繼續悠悠西流，在龜山與「北勢溪」匯合成為「新店溪」注入「淡水河」流向台灣海峽。在這片連綿的青山縱谷內，大紅色的「烏來吊橋」，顯得特別清新耀眼。全長105公尺、竣工於2010年12月，「烏來吊橋」就座落在「烏來立體停車場」旁邊的「南勢溪」上，橋塔高聳，長虹臥波，造型與我所熟悉的舊金山「金門大橋Golden Gate Bridge」神韻相似、色澤相同。吊橋的另一端是一座大廟「烏來福德宮」，香火鼎盛，與大陸福建省宗教界交流密切，是媽祖駐足點。

[烏來吊橋]的橋面在二層樓高的位置

[後桶溪]和[南勢溪]匯流處即為烏來市區

前來接我的泰雅姊姊「久夠」在橋塔邊等我，她讓司機把車開到「福德宮」後山路邊，以便我們能夠步行通過吊橋。秋天的第一場雨，澆不熄我出遊的興緻。在吊橋上，我望向「後桶溪」與「南勢溪」交會的烏來和溪邊的露天溫泉，四周山巒煙霧嬝繞、幽靜的烏來村子在水一方，像似還在沉睡中的泰雅姑娘，如此恬靜美麗。

車行在盤旋上山的「環山路」轉入「野要街」，我今天的目的地山上的家「野要部落」的路口到了。「野要」在烏來的泰雅語中要發音成「Ya-‘Yaw」，意思是「荒涼的地方」。他們的DM寫得很好：「(在這裡) 沒有太多的人為破壞，只有族人努力的痕跡。」

山林中走出來迎接我的是兩位泰雅帥哥「Ha-‘Gu」與「Mar-‘Sar」，靦腆但是笑容可掬，他們就是我今天當一天「泰雅人」的狩獵教練。「Lo-‘Ga-Su-Ga」（How are you?你好！）我們彼此請安打招呼。

我的師傅泰雅帥哥

山林裡的各項物產，千百年來是泰雅族重要的生存依據，族人的食衣住行育樂都與山林有關。例如：住屋主要以桂竹、樹木為主要建材；衣物服飾則以苧麻植物的外皮製成，是泰雅婦女織布重要的材料；族人日常攝取之動物性蛋白質來源，主要仰靠獵人在窮山峻嶺中以高超的狩獵技巧及毅力，將捕獲之獵物共同分享給所有部落族人。

因此泰雅族人狩獵的意義，除了維持生計需求外，另一層意義為訓練未成年男子膽識，以及認識泰雅傳統狩獵文化。也就是要泰雅勇士們，學習如何維繫族人與自然永續相互依存的關係。

前往[野要部落]的途中

泰雅族人喜歡在屋子四周種香蕉樹使房舍更隱蔽

這不是真正泰雅民居而是辦活動的[大廳Ballroom] 可容上百人

我很驚訝的發現：「泰雅族人」與我熟悉的舊金山地區原住民「奧隆尼印地安人Olone」，在生命哲學的「祖靈Utux」、「巫術Phgup」之說，以及狩獵農耕的「先佔先用土地觀」，竟然有許多相通之處。他們對土地（Rhi-Jal）的看法是「公有制」，人人得以使用。

印地安人認為土地屬於大自然母親（Mother Nature），所以當白人霸佔土地，圈建牧場、農場，以槍械火礮驅逐印地安人時，印地安人認為是「違反天意」，導致流血戰爭。而泰雅人則認為土地所有權屬於部落，個人只有使用權，不會妄想去竊佔為私自擁有。

「土地」分為山林、耕地、與溪流。土地的使用以「先佔用者得使用」為原則，也就是說，家家戶戶可依其工作能力，自行開墾部落勢力範圍之內無人使用中的任何空地，或在山林佈置狩獵陷阱、或在耕地進行粗耕種植糧食、或在溪流捉捕魚蝦。在使用期間，這片土地便成為這家人專屬的獵區、農地、漁區，別戶不得侵入使用。農地進行粗耕，也就是利用天然肥沃，因此區分為初耕田、二年田、三年田、休耕地，讓土地休養生息。休耕地、廢耕地、或長期未再使用的土地，經原使用人同意，他人得以接手使用。

魚兒進得去卻出不來的 [魚筌]

傳統上，泰雅族的男嬰出生一星期後，族中的長老便會贈送一把刀，家人會將他的臍帶放在打獵用的藤盒裡，由母親將其抱至屋外向狩獵的路上，祝禱男嬰成為勇猛的獵人。

泰雅勇士的刀子分為「戰刀」和「工作刀」，戰刀用來作戰殺敵，獵取敵人項上人頭；工作刀則用來獵殺飛禽走獸，或是劈竹剖藤製作工具。其他個人裝備的隨身攜帶武器還包括矛槍、弓箭，有時候也會從漢人手中獲得槍枝彈藥及火藥。

泰雅勇士工作刀

泰雅勇士戰刀

如果是在農耕時，他們會隨身攜帶工作刀；如果是在漁獵，他們會另外攜帶魚刺、魚叉、弓矢、魚鉤、魚網、魚筌、和魚簍。香魚、鯉魚、鯽魚是他們主要的漁獲。打獵時則分為「個人獵」和「團體獵」，攜帶的武器不完全相同。「個人獵」屬於「個體戶」的狩獵行為，基本上是以佈置陷阱智取獵物為主。獵取的小動物如飛鼠、山羌，較大隻的也不過是台灣水鹿、山羊、山豬之類。「團體獵」則是打「集團軍」的「共產制」。通常是放火燒山，以焚燒林木來驅趕野獸逃往設計好的口袋陣地，予以圍捕。獵物帶回部落後，由全體社群（Ga-Ga）的成員共享。

我這次上山拜師學藝，泰雅帥哥教我的就是針對不同的獵物，去佈置不同的陷阱，用活結來套取獵物。我受過特戰訓練以及童軍木章訓練，是美國童子軍總部認證的童軍教練BSA Certified Adult Leader，所以在山林中觀察足跡或草叢，去判斷當地何種動物出沒，不是太大問題。而且我也有面對山豬、山豹、狐狸「互相對峙」的實戰經驗，對野雁、野兔、鹿群更有將牠們「一槍斃命」的戰功；但是要我佈置陷阱去活逮這些飛禽走獸，我可一點經驗都沒有，頗為新鮮好奇興奮。蓉格格糗我「骨子裡有那份獸性和征服慾」，我告訴她：「我不敢抓活的飛鼠，也跑不過山豬；我是”禽獸不如”啊！」

老實說，我對陷阱不是那麼熱衷，因為我很膽小，縱使有「天堂有路你不走，陷阱無門闖進來」，瞎了眼的動物踩到我的陷阱，恐怕驚叫的會是我，而不是被活結套牢的野獸。況且，一番兩瞪眼，我根本不敢接近活生生的獵物，更別說去解開繩索抓取獵物。

因此，我決心好好練我的箭法。雖然它的射程遠不及我的獵槍，可以「制敵於境外」，但是至少我和獵物可以不用「肉搏戰Body Contact Fighting」，讓我比獵物更有安全感。

在深山僻野，縱使桃花島主蓉格格送「小龍女」來救我，恐怕到時我已可「割」可「棄」的嚇昏在荒山小徑上。

Ha-'Gu老師正在講解佈置陷阱

就地取材截取木條

架設活結套環機關

佈置偽裝木條 (不可以放餌動物很聰明不會相信有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封頂要記得覆蓋溶入景觀(blend-in camouflage)的草枝樹葉

搞得[怪怪的]只有騙你自己騙不了動物

Monkey See, Monkey Do. 徒弟出馬

搞什麼? 野獸沒抓到, 自己先閃了腰. 我決定吃素, 不抓野味了總可以吧!

先從握弓上矢開始

射箭好玩如果基本動作不對弦線彈到手臂會讓人疼得吱吱叫

雙指扣矢射大鵰

現學現賣三分樣

用力用力拉滿弓讓豬頭一箭斃命!

嘿嘿親愛的我學會[無的放矢] 可以去官場混啦!

箭筒

泰雅族大哥是天生的獵人。聽說男子到十二、三歲以後，外出時必配刀，片刻不離身。因此，刀具可說是泰雅族勇士的生命。泰雅族帥哥特別強調，泰雅勇士的刀具是原住民族群中，刀具長度最長、彎度最彎、刀背最厚者，有些泰雅族之勇士刀背厚達1cm以上，長度也有超過1公尺以上者。

泰雅族在狩獵方面，有許多禁忌和特有文化。每年11月到隔年3月是狩獵季節，並非天天隨時皆可上山打獵（獵人通常走至高點山稜線，方便觀測獵區地形地貌，判讀獵物可能的出沒區）。將「狩獵季節」定在深秋和冬季主要是經濟、生態、與保育的考量：一則這時期已經完成秋收，是農閒時期，可以讓泰雅壯丁專心去狩獵；二則是深秋後，山野開始凋零，使得動物覓食空間受到壓縮，路線變得固定而且集中，較易逮獲大尾的獵物；第三是保育概念，動物經過4 – 6月交配繁殖期、7 – 10月復育期，生態食物鏈已漸趨成熟穩定，這時展開獵捕才不致於破壞生態，將物種趕盡殺絕，消耗殆盡。這就是泰雅族人千百來在山林野地生活的智慧。

醃山豬肉是原住民的經典食物，也是肉類蛋白質的主要來源。對泰雅獵人而言，山豬更有特別的意義。他們相信山豬是祖靈狩獵時的獵犬，因此在「祖靈祭」中，不允許以山豬肉做為祭品牲禮；但是，在平時生活中，山豬卻是他們主要的獵物和主要肉類來源。

近年來，泰雅勇士們可能會發現要獵取到山豬變得不容易，因為山下的政府部會，需要大批的豬頭去當官，偏偏這些豬頭官僚都幹得不久，耗損率相當高。豬頭們出了差錯，只要鞠躬道歉下台就沒事，還可以到大學去當「叫獸」，從此山林走獸，成為大學堂裡一批會叫的野獸。這種「豬頭」換「豬頭」的現代官場現形記不斷上演。面對餿水油、飼料油的黑心商家恣意毒害台灣人民，手上握有行政權可以保護我們的媽寶，只會跟著手無寸鐵的小老百姓喊「抵制」黑心商家產品，而不是鐵腕兒的去「徹查」與「嚴辦」黑心商人，繩之以法。這樣對嗎？拜託別讓社會正義公權力睡着好嗎？同時，我們不禁要質疑豬頭官僚，黑心商家如此無法無天在你們的眼皮下公然設廠製造毒油，你們卻全然失職不察，或存心包庇？難道只是鞠躬下台，不需承擔殆忽職守刑責嗎？天祐台灣！

歷史上，由於泰雅族剽悍善戰、堅韌耿直，在日治時期不時爆發激烈的抗日事件。打從新店來烏來的「新烏路（台-9賈）」路上，龜山位居南、北勢溪交會口，是泰雅族人的活動地域。清國統治台灣時，劉銘傳的「開山撫番」將他們驅入烏來深山，漢人才移民於此。當年劉銘傳曾有意在此蓋發電廠來，但還來不及動工就被趕出台灣。日本人依據劉銘傳的藍圖，於1905年建了台灣第一座水力發電廠「龜山發電廠」。不過，日本人蓋發電廠是為了架設電網，以阻絕泰雅族人「出草」殺進台北城，其次才是為台北城民生用電。這樣的措施，當然引起泰雅族人相當程度的反感。電廠完工的第二年，就兩度遭受到泰雅族人攻擊。讀到這段歷史，我更加欽佩泰雅族人勇敢說「NO」的勇氣，更瞧不起當今豬頭官僚對財團的軟骨症。

一天的「泰雅人」體驗，我想對山上的家人說：「Ma Ha Wai ‘Su！」「Lo-Ga Dai ‘Yan！」

（謝謝你！加油！泰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