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加州中央谷地的Hanford, 曾擁有從舊金山到洛杉磯之間最大的華埠
【看山讀水】 032 韓福德華人巷
座落在北加州最南端的縣份「國王縣Kings County」,「韓福德鎮Hanford」距離舊金山大約300哩,從1877年到1950年間,這裡曾擁有北加州舊金山到南加州洛杉磯之間最繁榮的華埠。目前全鎮人口大約54,000人,其中華裔約有200人,第四代華裔陳丹先生Dan Chin曾經於2010s年代初擔任這裡的市長。
1877年,隨著鐵路鋪設到這地區,鐵路沿途土地多被開發成農田,華工跟著湧進這裡,有些從事鐵路工人、有些擔任農工,最多時達到600多人。他們聚居在市區「第7街」和「格林街」之間一帶,逐漸形成了一個華埠。總共約有11幢以加州紅木做建材的屋子聚集在一條小巷子內,這些建築物的外型隱約流露出中國風味,功能方面則有飯館、中藥店、麻將舘、洗衣店、雜貨店、道觀(孔廟)、中文學校,和「三邑公所」。華人聚居在這裡訪親會友、聚餐聯誼、慶祝華人的年節。這個城市中的小城市、華人社區,被主流白人社區稱為「中國巷China Alley」,從巷口到巷尾總長度不到100米。雖然這個「中國巷」的規模並不算大,但是它的名氣卻很大,據說滿清末年孫中山先生都曾到這裡來宣揚革命。
Hanford 小鎮外的棉花田, 讓我想起<Cotton Field>這首歌
1880年 5月的某一天,加州的「中谷地區」已經是非常炙熱的夏天,太平洋鐵路公司的巨子們,在辦公室裡正悠閒的點著煙斗,突然間,不遠處的工地卻傳來刺耳的槍聲,一場西部電影式的火拼爆發了,它寫下加州鐵路史上最血腥的一頁。
19世紀中期,美國以極低廉的價格,從法國國王「陸易士」的手中購買到密西西比河以西、到洛磯山脈的大片土地。稍後,美國又在「美墨戰爭」中輕鬆倂吞「加利福尼亞」和「德克薩斯」,使這兩塊土地先後變成了「亞美利堅合眾國」的「加州」和「德州」。
一向靠海吃海,習慣經營海洋的大英帝國後裔「亞美利堅」,面對「上天掉下來的禮物」那麼一大片土地,還真是慌了手腳。因為那時候的美國,發展的重心在東岸大西洋沿岸,一時還不太懂經營大陸型的土地,於是美國聯邦政府便在「內政部」轄下,成立了一個「國土管理局Land Management Bureau, LMB」,來專職規劃國家領土的開發與使用。
按照當年聯邦頒布的土地法規定,為了疏散東岸稠密的人口密度、以及尋找「工業革命」後機械化大量生產的消費市場,聯邦政府鼓勵美國人到『西大荒the Wild Wide West』去發展,因此「LMB」頒佈了一套類似『只要你開墾了一片土地,且沒有人出面抗議,那塊土地就是你的』之類的獎勵辦法。後來,聯邦政府因為搞不過鐵路財團的糾纏要求,又加碼說『凡是鐵路沿線的幾哩範圍之內,鐵道兩旁的土地就屬於修築鐵路的公司』。
南太平洋鐵路穿過Hanford
1872年,從沙加緬度(Sacramento, California)往南修築鐵路的「南方太平洋鐵路公司Southern Pacific Rail,南鐵」已經完成了興建「佛雷斯諾Fresno」火車站,並且創建了這個「聖荷昆谷地San Joaquin Valley」中的新興城市,準備繼續往南推進鋪設鐵路。但是當鐵路施工到一塊充滿湖泊濕地的地方「Mussel Slough」時,鐵路大亨們踢到了鐵板,「南鐵」與已經住在「Mussel Slough」這裡開墾農地的農夫們發生土地利益衝突。
Hanford火車站
根據「南鐵」以前的做法,他們將鐵路鋪到新設站點之後,便在當地成立地產公司、或是將鐵路沿途的土地變賣給開發商,讓他們去興建房屋出售營利。這種操作模式使得「南鐵」的投資者不但是「鐵路大亨」,也是「房地產大戶」。但是,這次他們踢到鐵板,已經住在「Mussel Slough」當地的農夫們認為:『等等!這片土地是聯邦政府准許我們來開墾的,土地產權當然屬於我們的。你鐵路公司憑啥來變賣我們的土地?』。而「南鐵」也振振有辭的說:『聯邦政府授權我在這兒鋪鐵路,依照「BLM」頒布的土地法規定,沿著鐵路兩側範圍內的土地是我們鐵路公司的,您請滾吧!』。
於是雙方從見解矛盾演變成立場對立、從立場對立激化成動武抗爭,「南鐵」高姿態的要農夫們立刻集體遷村,讓出土地,而農夫們說什麼也不肯讓出腳底下墾荒出來的農田。
Hanford 火車站
怎麼辦?『乒乒!乓乓!』一場攻防槍戰就此展開了,不知道是雙方槍法有問題?還是雙方都躲子彈躲得好?根據資料顯示,這場”轟轟烈烈”的「家園保衛戰」,雖然在美國的鐵路發展史上留下血腥的一頁,但是一場槍戰下來,雙方總共才「戰死」了7個人,農民們有5個人被判有罪,去蹲苦窯8個月。這些農民不但成了當地的「民族英雄」,還被小說家諾里斯(Frank Norris)寫入他的小說<<章魚>>的劇情中,被小說筆法傳奇化。
這塊曾發生血腥爭議的土地,後來被「南鐵」大亨們用來酬庸公司的財務長韓福德先生James Hanford對公司的貢獻,這就是「韓福德鎮Hanford」地名的由來。
隨著鐵路往南推進而遷徙來「韓福德」的華工,不但在這裡聚居形成「中國巷」,並且在1893年,修建了「道觀(孔廟)」,走過100多年的風雨,該建築物至今仍然屹立。它不但是當年華人的精神中心,也是今天這個小鎮的觀光中心。目前該建築物的樓上是廟宇,樓下則是博物館,展示當年「韓福德」華人生活概況的點點滴滴。
有一家在當地頗負盛名,由第三代華人經的餐館「Imperial Dynasty」,所有建築裝潢都是中國風,甚至聽說該餐廳的包廂「美珍樓Mee Jan Low」還曾留有孫中山先生的足跡。今天的「Imperial Dynasty」不賣中華美食,而是主打美式的「Superb Continental Cuisine」,可惜幾年前趴趴虎去拜訪時,不是營業時間,只有週二到週日每天16:30pm才開始營業。
走過歲月滄桑,「中國巷」裡許多木結構的建築已經成為危樓,地板和樓梯都已經腐朽,屋頂也老化漏雨。在當地熱心人士組成的「道觀保護協會」努力推動下,美國歷史保護信託協會,於2011年6月15日,將「中國巷」這11棟建築列入「全美瀕危歷史遺跡」之一,將予以協助大樓強固和內部整修。如能獲得華人同胞的資助,將格外具有意義。
走出「華人巷」後別急著離開「韓福鎮」,可順著第八街到「法務廣場Courthouse Square」轉一轉,幾棟上個世紀初期的建築物仍然屹立在廣場的周邊上,例如,「大會堂Civic Auditorium(1924)」、「地方法院Kings County Courthouse(1905)」、號稱「巴士底監獄The Bastille」看守所(1897)「、「榮民大廳Veterans Center(1925)」,還有那間號稱是加州最老的電影院「福斯戲院Hanford Fox Theater」。
公園邊的古老時鐘
橘子造型的冷飲攤
榮民大廈
地方法院
福斯戲院
最後,可以到公園對街的「超級奶品Superior Dairy(1929)」,去品嚐一客冰淇淋,才是真正的圓滿休止符Happy Ending。只是,當您在舔食冰淇淋時,吃相千萬別太窮凶餓急,得當心被當成路人甲,無意中入鏡而不自知,因為這個小鎮近年來,已經成為好萊塢的電影劇組出外景的熱門地點,電影公司可能正在附近拍片哪!
巴士底監獄
19世紀的老建築
Hanford 老城區
★ 【讀行天下】
☆ 當您規劃本行程時, 請參閱 [看山讀水 033 加州花巷]
可合併成為[一日遊]的行程.
☆ [Hanford Conference and Visitor Agency] (559) 582-5024
他們提供3套旅遊導覽路線:
#1 The Turn of the Century探索歷史城區各古建築物、
#2 Hanford’s Beginnings探索城市發展史、
#3 China Alley中國巷之旅。
- 原稿:2012年1月16日、修訂:2016年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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