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趴虎的部落格

<我寧可是一隻麻雀, 也不願做一隻蝸牛, 沒錯! 我會這樣選擇...> El Condor Pasa

【走進蒙古國】 10  飛翔吧，隼鷹！

就如同當年中國的貓熊，蒙古的「隼鷹」也被蒙古國用來當友誼的象徵與外交的工具，當禮物大量贈送給友好的國家、加上蒙古草原電氣化，增加了許多電杆，讓這些快速飛翔俯衝的猛禽誤觸電杆的意外層出不窮、另有中東地區的富豪，將牠們當作身分與財富的象徵，大量的收購飼養，造成了號稱「蒙古國鳥」的「隼鷹」永續生存出現了瀕臨滅絕的危機。同時，在蒙古西部地勢險峻的「阿爾泰Mongo Altain Nuruu」山區，有一群依靠「隼鷹」當「獵鷹」來捕獵殺手的人們，由於居民人口流失、肯學習這項打獵技巧的人愈來愈少、加上獵鷹數量銳減，也使這項傳承了4000年的技藝面臨失傳的危機。報導指出，目前全世界僅剩下約70名「訓鷹師」，這項狩獵技藝恐將從人類文明中消失。

金庸的武俠小說是我認識「雕」的啟蒙，《神鵰俠侶》、《射鵰英雄傳》、與《倚天屠龍記》被合稱為「射鵰三部曲」，拓展了我這個鄉下孩子的視野，原來鳥類除了麻雀、烏鴉、鷺鷥之外，還有更厲害的「大鳥」叫做「神雕」，長大後我一定要看看。

在「新竹中學」就讀時，來自空軍眷村的同學們帶領我進入西洋音樂的世界。放學後，邊練足球射門或短傳、邊聽著聽不懂歌詞的〝熱門歌曲〞，是我們認為「最屌」的事。於是《老鷹之歌El Condor Pasa》的旋律就像魔音穿耳深烙在心裡，可是歌詞還是聽不懂，只聽出「麻雀」、「蝸牛」、「鐵鎚」、「鐵釘」這幾個單字，它們怎麼會和老鷹扯再一起呢？於是這些名詞就成為我們足球隊友某個人的綽號，運球靈巧的叫「麻雀」、頂球入門的就叫「鐵鎚」、後衛回防跑不過對方鋒線的叫「蝸牛」、從對手足下搶到球的叫「鐵釘」。

上大學後，有次在「紅寶石」餐會，聽到餐廳播放鄧麗君的《舊夢何處尋》，我們一群人都笑到爆，因為這時的我們都已搞懂《El Condor Pasa》的洋文原歌詞，突然聽到相同的旋律被套上相愛相思的歌詞，覺得實在是很搞笑很娘！

由於《El Condor Pasa》是南美祕魯印地安人的民歌，歌頌他們的蒼鷹翱翔在安地斯山脈上空的雄姿，所以聽起來特別有高傲、孤寂、千山獨行的氛圍，與最近當紅的西班牙語歌曲《慢慢來Des Pasido》是完全不同的曲風。

El Condor Pasa in Peru

Eagle is soaring 

美國的 F-22 猛禽戰機

美國的國鳥 Bald Eagle

到美國念書時，我進入了大學聯盟（NCAA）美式足球霸主之一的「奧本大學Auburn」，每年秋天是美式足球的球季。由於與我一起租屋子（Rooming House）的兩位美國女孩，正好是學校足球隊的啦啦隊員，在共用的客廳整天嘰哩咕嚕聊足球，我很快就被感染到跟著瘋美式足球。我們的校隊名叫「奧本老虎隊Auburn Tiger」、吉祥物是「奧本戰鷹Auburn War Eagle」。

我入學那年是「戰鷹五世War Eagle V」在位當家。2014年6月18日，「戰鷹六世」駕崩，現在由「戰鷹七世」在位，牠將在「校友返校日」飛越足球場「Jordan Hare Stadium」。對於校友和在校生而言，這是神聖的一刻、對現場近10萬觀眾而言，這是球賽最嗆辣的開胃菜，因為他們將體驗到10萬人一起跺腳、吶喊的震撼。

奧本大學美式足球場 Jordan Hare Stadium

奧本戰鷹 Auburn War Eagle

War Eagle is flying over Auburn Tigers!

奧本戰鷹掠過球場

準備展翅的[奧本戰鷹]

到了「奧本」之後，我到獸醫系去近距離觀賞「奧本戰鷹」，才知道〝老鷹〞原來那麼有學問，居然有上百種科屬。可惡的是「貓頭鷹」名字上沾個「鷹」、其實牠和「老鷹」一點關係都沒有，根本不屬於「鷹、隼、鷲、雕、鴞」這些猛禽家族，存心來攪局。

「鷹Hawk」和「隼Falcon」極為相似，「隼鷹科」的上喙左右兩側具有單個齒突，同時從鼻孔向內可看到一柱狀「骨棍」、「老鷹科」的上喙左右兩側無齒突，只有弧狀邊緣。因此，「奧本戰鷹」其實是一隻「隼鷹」、美國的國鳥「白頭鷹Bold Eagle」才是「老鷹」、而我在蒙古國放飛的這隻胖仔獵鷹，則是一隻凶狠的「隼鷹」。

老鷹

隼鷹

Hawk

Bald Eagle

蒙古隼鷹

2016年，英國廣播公司（BBC）發行了一部紀錄片《The Eagle Huntress》，描述一個13歲的蒙古小女孩與她的「獵鷹」互動的故事。這位天真可愛的草原小女孩，堅強自信的表情，給我極為深刻的印象；因此，在這次「走進蒙古國」出發之前，我便暗自盼望著在這次的行程中能夠遇上我從小就念茲在茲的「蒙古大鵰」，讓我目睹「神雕大俠」楊過、她的俠侶「古墓派傳人」小龍女、「一代大俠」郭靖、他的妻子「馬幫掌門」黃蓉，這些偶像（小時候心目中的〝民族英雄〞），他們的「神雕」到底長甚麼樣子，因為老實說，到今天這把年紀，我還是將武俠小說情節與歷史史實混淆在一起，搞不清楚、也不想去釐清史實和小說情節的異同，就像我一直堅信「聖誕老人」是真的，他住在北極。

面臨「隼鷹」瀕臨滅絕，蒙古國政府和保護動物團體合作，幾年前開始在草原上啟動了一項「人工築巢的計畫」，在原本不是「隼鷹」棲息地的空曠草原上，搭起了5000個像信箱一樣的金屬人工鳥巢，希望藉此擴大牠們的生存空間，並達到增加數量的目標。

這項「人工鳥巢」的計畫幫助了蒙古獲得「華盛頓公約Convention on International Trade in Endangered Species of Wild Fauna and Flora, CITES」批准，可以繼續在國際間進行獵鷹的交易，也讓中東國家的富豪們得以保存自己的傳統。現在他們也訓練當地生物學家，持續對進駐「人工鳥巢」的獵鷹進行統計與追蹤，希望最終能促使當局建立更完善透明的資訊與規範，讓這些國寶鳥兒「隼鷹」能永遠在這片草原天空中翱翔。

我這次在「特勒吉國家公園」的附近、「土拉河」旁邊的隆起台地上遇到一位「訓鷹師」。從我激動興奮的表情，根本不用言語，他就看穿我想幹甚麼？等到我的蒙古導遊小姑娘走過來之前，我們已經自己談好交易，讓我舉著他的「隼鷹」拍照、臨時教我放飛的小竅門（人與鷹之間溝通的肢體語言）、我會付給他2美元的拍照和放飛租金。Bingo!

一句蒙古語都不會，也能談成交易，蠻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和〝語言天分〞。倒是兩位徒弟丫頭們說話了，「大哥！你確定要舉牠？看起來蠻兇、蠻大隻耶！」瞧瞧現場的四、五隻「老鷹」，我還是選了體型最大、鷹眼兇狠的胖仔，豁出去了；因為我雖然聽不懂蒙古語，但是我從「訓鷹師」的解說示範中看出門道，舉起「隼鷹」照相時要像打高爾夫球發球的姿勢，將重心放在腰部，以腰力（不是臂力）來支撐著拳頭上的巨鷹，否則就會搖晃，「隼鷹」也會害怕掙扎，結果就不好對焦、拍不出雄赳赳的效果照片。這道理和發球起桿時，要緩慢扭動腰力做身體重心轉移支持球桿，是完全相同的技巧；放飛時，送出肢體語言示意「隼鷹」展翅起飛後，須保持最後瞬間的姿勢不動，不可以突然放下手臂，這也是打高爾夫擊球後的「Follow-Through」、繼續送桿、扭動身體正面到飛球前進的方向、完成揮桿的圓弧。將高爾夫球技巧用在「隼鷹」的放飛，太神奇了！

據說，「訓鷹師」必須從「隼鷹」還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培養與牠們的感情、培養出一隻能上場捕捉獵物的獵鷹，通常需要3到4年的時間，整個馴化過程只能由同一個人完成。他們將馴化好的獵鷹帶到獵場實習，在牠每次成功執行指令捕獲獵物後，會以獵物的肺來獎勵獵鷹。一隻成年的獵鷹，不僅可以抓捕野兔、山羊，有時還能抓捕灰狼、小熊。通常，「訓鷹師」還會在獵鷹的腿上（鷹爪上方）戴上精美的裝飾物，做為獎勵，因為對草原獵人來說，獵鷹不僅是輔助工具，更像似親人一般的家庭成員。我是農家孩子，很能體會這種感情，小時候家裡飼養的黃牛老了，被賣出去（屠宰），全家都會很難過，牛隻無辜的眼神，也會含著淚水！

一般而言，在沒有意外、也沒生病的健康狀況下，獵鷹的壽命通常在40年左右。同時，獵鷹執行狩獵任務大多在冬季進行，用來輔助主人的視力不足、與發揮雪地上追捕獵物的〝空優〞。據說，大型「隼鷹」的俯衝時速可以高達每小時322公里的時速（？待查）

我曾在書上讀到，蒙古國西部的哈薩克族人稱這種以獵鷹來狩獵的技術為「Berkutchi」，它原本是哈薩克斯坦語，翻譯成我所了解的英文、再翻譯成漢語意思是「攜鷹的獵人」 。據說，「成吉思汗」和「忽必烈汗」都擁有成千上萬隻「隼鷹」來當獵鷹，馬克波羅曾記載了忽必烈汗的狩獵遠征（？導遊口述）。

有趣的是，當蒙古小姑娘告訴我，〝雌鷹才是最稱職的獵手，她們比雄鷹更具攻擊性，身體也更龐大。〞我突然接口說，〝好啦！好啦！我知道妳騎馬技術比我行，但是「身體龐大」是妳自己說的〞。我們的笑聲灑落在蒙古草原上，原來「哈哈哈」的蒙古語和我的漢語發音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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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遊日期：2017年7月1日                完稿日期：2017年8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