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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山讀水】（103）蒙特瑞港都風情

 屹立在蒙特瑞港口邊上的「海關大廈Custom House」是個歷史的見證者。一百多年來，它鳥瞰忙碌的漁人碼頭，望盡千帆，迎來送往，不變的唯一是它眼底下那蒙特瑞港灣的潮起與潮落。

列為「加州古蹟登錄一號California Historic Landmark #1」的「海關大廈」，是加州最古老的政府建築物。1822年墨西哥獨立建國之後，將蒙特瑞開放為通商口岸，在這裡設立了海關。所有進入加利福尼亞的船隻，必須報關繳納貨物稅，展現墨西哥共和國對加利福尼亞的統治。1846年7月7日，美國海軍的太平洋艦隊司令史洛特（Commodore Sloat），攻陷蒙特瑞，在「海關大廈」前的旗桿升上美國星條旗，將加利福尼亞納入美利堅合眾國的版圖。這項軍事佔領，在兩年後（1848）終結美墨戰爭的「瓜達魯沛條約」簽訂之後，正式得到合法化，墨西哥被迫放棄對加利福尼亞的統治。

海關的位置就在碼頭的水邊上。早期這裡並沒有碼頭，從貨輪上卸下的貨物，就直接攤在「海關大廈」前的沙灘上（今天的「海關廣場Custom Plaza」），接受海關官員檢查。直到1845年，船家基於事實需要，才開始興建碼頭供漁船停靠，就是被稱為「老漁人碼頭Old Fisherman’s Wharf of Monterey」的舊碼頭。它不但是蒙特瑞近代史的開始，也是美國西部開拓史的開始，更是現代觀光客到蒙特瑞旅遊時，尋幽探勝的起點。當時，蒙特瑞是太平洋沿岸重要的一個口岸，特別是聲名狼藉的白人獵鯨業者，他們將這裡做為獵鯨的大本營，在「海關大廈」後方，仍留下「捕鯨站Whaling Station」的罪惡遺址。這些白人捕鯨者，除了在海洋上濫補鯨魚，更將獵獲的鯨魚拖上岸後，抽取鯨魚油做為照明蠟燭的原料之後，便將龐大鯨魚的屍骸任意棄置港灣沙灘上。如果您夠細心，在蒙特瑞古城區的步道上，還可看到不甚明顯的鯨魚骨骼散落在土石中。雖然殘忍的獵鯨者霸佔了整個碼頭區，但是真正讓蒙特瑞港揚名立萬的不是哀鴻遍佈的大鯨魚，而是那不起眼的小沙丁魚。從蒙特瑞港澳上岸的小沙丁漁獲，甚至形成了製作沙丁魚罐頭的專業特區「罐頭街Cannery Row」。小沙丁魚將蒙特瑞推上「沙丁魚之都」的美譽，但是漁民們並沒有像海洋浪子獵鯨戶那樣罷佔「漁人碼頭」，同一時期，蒙特瑞港每天還有許多返航抵港的漁船，帶來鮭魚（Salmon）、金槍魚（Albacore）、螃蟹、石斑等海產。

1870年，「太平洋岸汽船公司Pacific Coast Steamship Co.」增建了客貨碼頭，用來當郵輪口岸，並供從東岸繞過南美洲底部「角岬Cape Horn」，運來糧食雜糧的貨輪卸貨。從此蒙特瑞港口發展成為繁華的市井，港澳附近不僅旅遊服務業興起，也成了蒙特瑞當地人購買糧食、雜貨、或生活奢侈品的場所。

在「海關大廈」的南側有一座兩層樓建築的豪宅大院，稱「太平洋之屋Pacific House」。

美國駐墨西哥共和國蒙特瑞市的首任和末代總領事拉金（Thomas Larkin），原是位麻州出生的生意人，他看準蒙特瑞港口的發展潛力，於1843年買下了原本是港邊小旅舘的這塊房地產，並於1847年加以擴建成現在所見到的兩層樓建築物的規模。這幢建築從剛落地時出租給美國陸軍開始，曾經被用來當槍械庫、辦公室、法庭、招待所、旅館。在1860s年代，這幢建築物後院舉辦的鬥牛和鬥熊表演，是當地西班牙語系後裔蒙特瑞人（有個專有名詞稱這些人為「加州佬Californios」）甚喜愛的活動。最後，這塊地產轉手落到蒙特瑞第一大地主傑克斯（David Jacks）家族手中。1927年時，傑克斯家族的大小姐接管產業後，在原有建築的後院加蓋了客房、後花園，種植了許多奇花異草。

1954年，傑克斯家族將這塊地產捐贈給加州政府，經過整建成為博物館，二樓展示原住民印地安人的文物，一樓則展示近代史西班牙和墨西哥在蒙特瑞的時代特色。

後院圍牆外，就是當年蒙特瑞繁榮市井的後街。很訝異的，我竟然在這裡找到華人先民的腳印。兩幢併排的建築物，白色牆壁，住家型的建築稱為「柯爾之家Thomas Cole House」；也是白色建築，但是具有較濃維多麗亞風，店面型的建築稱「杜爾蒂小店Duarte’s Store」。柯爾先生是一位英國來的鋸木工，他於1856年蓋了這幢建築，做為自己的住家。後來轉售給華人，直到1940s年代，這幢屋子成為「中國國民黨」蒙特瑞地區的總支部黨部。我到訪的當天，該建築物門窗緊閉，沒有任何掛牌標示，功能不詳。

旁邊的「杜爾蒂小店」，目前依然營業。創辦人杜爾蒂先生（Rosario Duarte）據說是位經驗老到的釣客，他將「輪釣trolling」補捉鮭魚的方法引介到蒙特瑞。他於1878年，在蒙特瑞的「緬因街Main street」開了這家小商店，是當年最受當地人喜愛的聚會場所。1922年時，整幢建築物被搬遷到現在「奧立佛街Olive street」現址。同時，轉讓由一位華人老板Louis Jang接掌，從事販賣什雜乾貨生意，直到1940s年代才歇業。 

蒙特瑞市政府在1913年將「老漁人碼頭」收歸市營。1923年的某一天，滿載沙丁魚罐頭的「聖安東尼號SS San Antonio」貨輪正停靠在碼頭邊，等待啟航出海。但是當夜一場颶風，使得輪船偏倚，壓毀了132呎長的碼頭建築，修繕時將長度增建到現在的750呎碼頭。蒙特瑞市政府於1926年，在老碼頭南側，另外興建一座「二號碼頭」。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蒙特瑞的沙丁魚業崩盤。「老漁人碼頭」在1960s年代結束漁獲批發的功能，將它全數轉移到「二號碼頭」。老碼頭成功的轉型，成為觀光旅遊導向的徒步區。長長的碼頭上林立著各式各樣的海鮮餐廳，有輕鬆的啤酒鮮蚵吧、炸魚片和薯條小吃攤、以及提供美食美景的高檔餐廳。更多的是販賣紀念品、禮品、服飾的小店。如果您想出海賞鯨或海釣，碼頭上也有數家船公司供您選擇。而最經濟實惠的玩法，可能是找一處可供觀帆聽海的座椅，從您的背包取出自備保溫瓶，啐一口在家裡泡好的清茶，悠閒的觀賞風帆、傾聽海狗的沉吟。不是空也不是有，那份美麗必須靠自己領悟。

【讀行天下】

☆     [Monterey Fisherman’s Wharf] @ Monterey Harbor (831) 649-6554

From Seaside, Marina, take Hwy-1 South Exit Del Monte Ave. Proceed to intersection of Figueroa or Washington and turn right into Wharf Parking l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