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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爪南庄】35304 賽夏矮靈祭

每兩年舉辦一次的賽夏族「巴斯達隘（矮靈祭Pas-Ta-‘Ai」通常是選則在秋收完成後的月圓時候，目前大多在農曆10月15日前後舉行，為正視部落青年大多已經到城市中求學或工作，主持祭典的氏族會將日期訂在週末假期。在每兩年一小祭，每十年舉辦一次大祭。地點則分別在北賽夏族聚落中心新竹縣五峰鄉的「大隘社」，以及南賽夏族聚落中心苗栗縣南庄「向天湖」。

南、北賽夏族人為了互訪聯誼，他們會刻意將矮靈祭典起迄日期錯開一天，以便互相到兄弟彼此聚落的祭典上致意。今年（2014）南庄的「矮靈祭」在11月7日起一連三天在「向天湖祭場」舉行；新竹縣五峰的「矮靈祭」則晚一天，從8日起在「矮人祭場」亦即「賽夏文物舘」前廣場舉行。在苗栗南庄和新竹五峰，分別有接駁車可抵達祭場。

祭典通常持續四天三夜，從星期五下午六時開始，由長老率領族人從向天湖祭場的祭屋出來，各氏族老少一起接力唱祭歌跳祭舞通宵，到隔天清晨六點。白天休息，傍晚又開始祭典直到週一清晨六點。它是一場莊嚴肅穆的祭典，並不是個嘉年華會豐年祭，所有參與活動的賽夏族之友，我們都應尊重祭場規範，表達我們對賽夏文化習俗的敬意。

賽夏族人由於地緣關係與漢民族客家人有密切的交流，不但在血統上經由通婚而混合，在語言文化習俗上也受客家人影響甚深。不但許多賽夏族人能操流利客家話，矮靈祭祀的食物除了傳統的小米摏成糍粑，加入了客家人的發粄（發糕）。而在賽夏部落的村子，我們看到了土地公、三山國王廟。土地公在客家人心中是地方的守護神，被稱為「伯公」，通常在田野大樹下以幾個大石頭做為象徵。三山國王廟則是大地域的守護神，來自客家人在唐山的原鄉粵東和閩西。此外，我們也看到賽夏民居的廳堂供奉祖先牌位，這本來是客家人晨昏定省拜「阿公婆」，春秋兩季掃墓祭祖，慎終追遠的信仰習俗，原本無神論的賽夏人，除了接納客家人的信仰，還在祖靈信仰中加入客家人祖先崇拜的方式。

但是回歸到賽夏民族自己的信仰中心，矮靈祭中對「矮靈公公（達隘Ta-‘Ai）」的的崇拜，則沒有改變它神聖莊嚴的精神。 

由於賽夏族是個典型的父系氏族社會，他們的社會組織是以姓氏的血緣和居所的地緣為基礎，為因應不同的社會活動而有不同的分工整合。為了執行賽夏族的兩大傳統祭典，他們組成「姓氏祭團」來負責籌辦祭典儀式。例如：朱姓氏族負責籌劃祭祀矮靈公公的「巴斯達隘」，潘姓氏族則負責統籌敬拜雷女柯科娃恩（Ko-Ko-‘Wa:on）的「祈天祭」。而類似漢民族宗親會祭祖的「祖靈祭典」，則由地域的氏族去籌辦；家族則為各部落內掃墓及祭祖的單位。

根據部落的傳說，以前賽夏族居住的地方也是黑矮人居住的地方，兩個族群之間本來互有往來，甚至在稻穀成熟收割前，賽夏人會請黑矮人來檢驗稻穀結實狀況，判斷是豐收還是歉收。但是擅長巫術的黑矮人也是令賽夏族人頭疼的一群人，因為他們有時會惡作劇凌辱賽夏族人，甚至調戲賽夏婦女。賽夏族人的積怨終於在一次矮人調戲賽夏婦女的事件中爆發反擊。賽夏族人用陷阱讓黑矮人全掉落到山谷下喪命。但是，在那次事件之後，賽夏族就發生連年糧食歉收鬧饑荒，賽夏族人認為是矮人的亡靈在詛咒，所以族人決定舉辦矮靈祭來超渡亡靈，祈求矮靈的原諒和保佑。

矮靈祭典的儀式分為祭前、祭典、和祭後三個階段。在祭典前幾個月，負責祭典的朱家便會和各姓氏的族人溝通尋求支持。祭典前一個月，朱家會召開籌備會Ka-Ka-Wa-S，決定巴斯達隘祭典的日期和細節，這項會議輪流在苗栗南庄和新竹五峰舉辦。以前沒有日曆更沒有iPod，所以族人便採芒草回來，由長老結芒草，用來記憶祭典的日期。

祭典日期決定之後，族人開始忙碌起來，除了來自南庄、獅潭、五峰的各姓氏代表會到向天湖附近的東河附近，舉行「長老會議」，族人還會被要求到部落集會所練唱祭歌。同時，族裡男人們開始上山採集芒草，做成芒草結打在所有族人身上，家中的門楣、廳堂，以及穀物、農具、杵臼、獵具、汽車都會掛上芒草結，避免矮靈作祟。不但賽夏人身上掛芒草結，前來觀禮的所有訪客，也會由賽夏族人幫你在手臂上、身上、或相機上綁上芒草避邪，祭典結束前不可以拆卸下來。

整個祭典儀式分成五大部份：迎靈（告祖請神、薦晚餐）、會靈、娛靈、逐靈、送靈（及饋糧、塗泥、伐榛木）。早期的祭典不能讓外族人參加，從黃昏開始到第二天清晨六點，徹夜不停的歌舞是祭典最大特色。現在，賽夏族人不但歡迎外族友人參觀「巴斯達隘」，還開放時段讓外族大眾參與歌舞。整個祭典期間，孕婦及其配偶不能參加送靈儀式。

友人小菁的阿姨仍住在部落，在她的協助下，趴趴虎參加了向天湖「巴斯達隘」的娛靈儀式，親身經歷仍有幾分神秘色彩的賽夏民俗祭典，體驗部落族人原鄉信仰的儀式。

因為向天湖停車空間非常有限，全台灣各地的賽夏子弟回鄉參與祭典之外，也吸引眾多遊客上山觀禮，所以祭典期間只有賽夏族人可以憑證開車返鄉上山，其餘遊客大眾必須在南庄苗栗客運總站搭乘二十四小時發車的接駁車。接駁班次機動發車，座滿就開車，十分方便，單程收費一百元。 

位於向天湖畔的祭場大小約是一個四百公尺跑道的田徑場，北面有一幢固定的建築是「祭屋」，也就是整個祭典的行政中心。東西兩面搭起帳蓬，做為各氏族人的休息站，因為祭典的歌舞活動是通宵達旦，所以各氏族自行安排接力人手在帳蓬內待命，其餘的族人則可以到祭場外的山坡上，自行搭帳蓬休息過夜，以補充體力進行這四天三晚的連續活動。祭場的南面則是停車場和攤販區，展售賽夏原鄉的美食和美酒。

祭典的歌舞隊伍主要由三組人負責帶動：「領吟人」掛著麥克風，不停的以渾厚的男中音唱著祭歌，負責領導祭祀隊伍徹夜載歌載舞；「臀鈴小組」約十多人，背負著臀鈴踩舞步，以臀部的律動搖擺出整齊劃一的鈴聲，做為全場數千人一起跳祭舞的節拍；「肩旗」扛旗人不停抖動肩旗，負責帶領隊伍的隊形變換，時而成單兵序列、時而圍成圓圈、午夜來臨，參與人數最多時甚至繞成方陣或螺旋陣，製造出熱鬧的高潮。

「肩旗」又叫「舞帽Ki-Ra-Kil」或「月光帽」，是「巴斯達隘」祭典中不可或缺的器物，由南賽夏或北賽夏的各氏族自行設計樣式製做，用來在「巴斯達隘」祭典中展示，並由氏族派出年輕人代表扛肩旗，於祭典隊伍中穿梭蛇行，做為祭典歌舞隊伍之導引。製作肩旗的材料用木頭或竹子做支架，裹以布料，繪畫圖案或黏貼上飾物。形狀大多像似芭蕉葉或山棕葉，邊留長鬚。過去尺寸較小，可戴在頭上，現在大多以肩扛。

「臀鈴Ta-Pan-Ga-San」則是「巴斯達隘」中負責祭舞節拍的重要器物。材料以麻編網裝為主，縫上布面、裝上鏡子、串珠、及掛上竹管或銅管以便發出聲響。在祭典中由舞者背負，綁在傳統服裝外的腰部，讓「臀鈴」下端的竹管或銅管，能配合舞步發出規律性的節奏，發揮引導舞步節奏和引導隊伍移動速度的作用。不像「肩旗」僅由男性擔任扛肩旗的角色，「臀鈴」雖然大多製作者由男性族人為之，但是背負者男女皆可，唯一的要求是背負身上的臀鈴，在祭典舞蹈進行中必須不斷擺動臀部，讓臀鈴持續舞動發聲。

荒野的夜空，祭歌和臀鈴的節拍雖然單調，但是那份肅穆的氛圍，卻不是現代化的樂器所能詮釋演奏出來。昏暗的燈光，濛濛的細雨，泥濘的祭場，賽夏族的弟兄們熱情的進行著薪傳儀式，絲家大哥盡職的領唱著祭歌，豆家和風家的肩旗全場穿梭飛揚，夏家班的臀鈴也鏗鏘的不停舞動著，每個人埋頭苦幹自己份內事，現場沒有激情的吶喊嘶吼，也沒有重金屬打擊樂器勁爆的喧囂，我的內心卻澎湃盪漾，我深深愛上賽夏的夜晚。

【讀行天下】

☆     [賽夏族巴斯達隘文化協會] (03) 782-5024 苗栗縣南庄鄉東河村16鄰向天湖

搭乘台鐵到「竹南車站」下車，出站後在車站廣場邊「苗栗客運竹南站」搭乘「台灣好行」巴士前往「南庄」。繼續搭乘「台灣好行」巴士前往「向天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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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前往新竹五峰祭場，可搭乘台鐵到「新竹車站」，在火車站旁搭乘「新竹客運」前往「竹東站」，繼續搭乘「新竹客運」往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