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趴虎的部落格

在美麗的海灣, 我遇到風暴後的寧靜

【洄瀾悠遊】97705 牛山呼庭

位於花蓮縣壽豐鄉水璉村「台-11線」公路南下27K處，花蓮客運的「牛山」站牌邊，有一條曲折陡峻的下坡小道路，通往山腳下的太平洋濱。路口豎立著一座「牛山呼庭」的招牌，路邊的電線桿上貼著『請用牛步駕駛』的溫馨提示。這就是通往把世界拋棄在濤聲之外的海角樂園，「牛山呼庭休閒園區」的唯一孔道。這裡的涼亭、木屋、造景，全都是「牛爸」帶著「大牛」和「小牛」胼手胝足，利用漂流木打造出來的。這裡既是他們的家園，也是他們的文創展場，更是有緣的遊客們洗滌心靈的遺世獨立小世界。

 哈 哈 到了!

不要辜負[牛爸]溫馨的提醒 注意安全

座落在「牛山」山腳下的新月形海灣，「牛山呼庭」位於「水璉溪」出海口的峽谷溼地邊上，南北兩側被高聳的「牛山」岬角包圍著。而「呼庭」則是阿美族語「Hu-Ting」用來稱呼「放牧牛群的水草之地」。雖然許多原住民都是靠漁獵維生，從花蓮吉安鄉南勢遷移到壽豐鄉水璉部落的阿美族人，卻是一支「包山包海」農漁牧都精通的優秀族群。他們養牛耕種、生產稻米、捕捉飛魚，悠遊於山海之間。他們甚至能將生產過剩的糧食，以肩挑農漁產品，翻越「海岸山脈」到花蓮溪畔的「米棧」，去和漢民族墾民進行貿易，換取生活日用品。這條跨族裔的通商步道，就是「米棧古道」。

被暱稱為「牛爸」的「牛山呼庭」主人吳哲雄，是當地水璉部落的阿美族人。他從亞東工專電機科畢業後，曾在都會區工作。1996年，他回到家鄉水璉牛山接管這片祖產。為了讓日益困難的傳統阿美族人農漁牧業經濟活動，轉型成較高產值的精緻農業和文創休閒旅遊業，吳哲雄決定在這片祖業上成立座文創藝術館、餐飲咖啡廳、和民宿度假屋。

他努力撿拾漂流木和一些資源回收的材料做為藝術創作的素材加以雕刻，讓原本已經是剝落的廢木頭，重新散發出生命的氣息。

位於「水璉溪」出海口濕地旁的吳家產業，一百多年以來就是吳家祖先墾殖定居的地方。從北端的「水璉溪」河口、到南側海拔203公尺的「牛山」，被吳家人稱為「換膚海灘」。它是一段數百公尺新月型鵝卵石礫石灘，這種黑白兩色為主的卵石，曾經因為外銷日本而名噪一時。這片幾乎嗅不到人煙的海灣，靜謐得除了海浪的沉吟之外，沒有任何吵雜的文明聲響。然而，這片淨土並不真的遺世獨立，完全倖免人類貪婪和血腥魔掌的染指。

1944年初，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太平洋戰爭趨向尾聲，日本的帝國海軍在美軍「跳島戰術」的強大壓迫下，不僅節節敗退，帝國軍部甚至已經祭出國土保衛戰的最終行動指令。以駐防在花蓮的海軍航空兵組成「神風特攻隊」，以自殺式的撞擊方式，攻擊往北推進中的美國航空母艦特遣隊，想阻撓或延遲美軍登陸日本的時程。

當時的日軍，在水璉牛山的這個海灣裡祕密的建造了一個軍港基地，結果被美軍識破，派出三艘潛艦，悄悄的沿著海溝潛行，以「摸哨」的方式接近水璉牛山軍港，對當地的日軍進行奇襲，一舉擊沉三艘日軍驅逐艦、十二艘運輸艦、共擊斃數千人，重創日軍。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中華民國接收台灣，也取得「水璉牛山」原日軍的秘密軍港基地。

1988年，美國同意出售八艘柴動力潛艦給台灣。由於台灣的潛艦基地設在左營，根本不具隱匿功能，可能軍艦還沒離開家門出港，就已遭對方鎖定。所以當時擔任中華台北的參謀總長郝柏村，決定啟動「安東計畫」在東台灣修建潛艦專用軍港，地點正是當年日軍的秘密基地「水璉牛山」。位置大約是在「牛山」附近，也就是「台-11線」公路上的「第十七號橋」到「第十八號橋」間的海岸地區，總共約500公頃的土地。這個位置的優越性是華人風水學上的「前有照（太平洋）、後有靠(牛山)」，也就是說：這個海灣出海不遠立即進入寬廣深達1萬公尺的巨大海溝，並有黑潮通過，這使得「敵方」很難偵測到潛艦離港後的動向。母港基地緊倚著「牛山」，方便在岩壁內鑿建隱蔽性的碼頭，用來儲備潛艦，在戰火爆發遭受「第一擊First Hit」之後，儲存保留「反擊」的戰力，免得所有家當在敵人第一波攻擊中就玩完了。

不是[海軍陸戰隊] 是..........

蔣介石在1949年被踢出中國大陸後，帶著郝柏村這些殘兵敗將逃到台灣。許多日本人在台灣的設施被軍方接收成為「軍事重地」，皇家別館成為「蔣宮行館」。例如：陽明山竹仔湖的「蓬萊米實驗場」，被軍方霸佔建立軍方招待所、士林園藝所被霸占成為老蔣寓所。習慣在蔣家威權統治庇護下，以「軍事用地」理由暴力吃定「皇民」的郝柏村和軍方玀玀，在水璉牛山想重施故技：提出土地徵收和地上物補償價格遠低於市價，就想從老百姓手中奪取土地，可說是台北捷運「美和市弊案」的軍方版。這回郝柏村和他的玀玀們踢到鐵板，水璉的阿美族鄉親們以堅決的「Say NO」來拒絕郝柏村集團勒索求取土地。灰頭土臉的軍方只好以「外購潛艦未獲進展，建港計畫暫停」自己找下台階不了了之。我很好奇的是：如果順利取得百姓的土地，依舊「外購潛艦未獲進展」，郝柏村這幫子軍頭是否會在這風景瑰麗的水璉牛山「改變軍事用途、暫建軍方招待所」？

很詭異的是，中共黨營新聞機構<人民網>屬下的「環球時報」，在2002年1月10日，爆料指出：「台軍在台軍潛艦專用基地 – 水璉海軍基地鑿了一條「U」字形海底隧道，出口處設有小艇停泊處，附近還設有直升機起降場，是台軍主要的潛艦基地，和重要的海軍作戰基地。」到底日本人在「牛山」建設了什麼軍用工事？目前還沒有解密資料。

事實上早在1984年，台灣行政院就已經公告實施《台灣沿海地區自然環境保護計畫 》，將「水璉」往南到「磯崎」的海岸已經劃為「自然保護區」，法令規定沿線林相與海岸景觀必須依法保留。郝柏村和軍方為什麼可以在1988年視法令為無物，在沒有公告土地政策變更的狀況下，就提出要徵收老百姓土地的要求？是武大郎不懂法令規定？還是自以為有槍桿子，就恣意妄為視國家法令如無物？難道這就是民主台灣軍人的武德嗎？

1997年，號稱「台股四大天王」之一的財團「威京集團」，準備投資設立火力發電廠。他們效法郝柏村和軍方踐踏國法的行為，漠視行政院先前在1984年頒布的法令，選定水璉牛山為廠址，公然向中華台北的經濟部提出設廠的申請。該申請案居然獲得了當時經濟部長王志剛的核准備案，將李登輝政權的官商掛勾、玩法圖利發揮得淋漓盡致。

幸好剛從太巴塱國小退休的校長李來旺，為了護衛家鄉山水不受汙染、捍衛阿美族人的傳統海祭場不受破壞，勇敢的挺身領導向中華台北政府抗爭，立即獲得族人和環保聯盟支持，終於在1998年，成功的阻擋「火力發電廠」一案，將烏賊財團逐出水璉牛山。

吳家在蠻橫軍方、烏賊財團、豬頭官僚這幾波夾殺的驚濤駭浪中存活下來，為吳家子孫、為阿美族人、為被武大郎指為「皇民」的台灣人，保留了海角一隅的淨土「牛山呼庭」。

吳家在這裡搭蓋了一間，像瑞士鄉間山上家園那種屋脊特別斜長的會館，裏頭設有一座酒吧，我進去時正好有位長髮正妹在彈鋼琴。牆上、桌上、地上，分別張貼陳列著吳家全家人的繪畫與雕刻作品。幾乎所有的雕刻素材都是來自大海的漂流木。最讓人忍不住莞爾一笑的是，這些作品是根據漂流木本身像甚麼，吳家人就畫龍點睛，以幽默的手法加工，讓它成為甚麼。有根樹幹主幹像大猩猩，一根短小橫出的小枝枒居然就加工成為男性生殖器，實在夠犀利。一些較大塊的漂流木，就被拿去搭建面積大小不同的度假屋，因為沒有長相一樣的漂流木，所以所有大大小小的度假屋造型都不一樣，各有特色。

[兩人世界]

[一家四口]

[八仙過海]

吳家「牛爸」、「大牛」和「小牛」很得意他們到海灘撿拾漂流木的成就，不但得到廢物再生的創作素材，也達到淨灘的環保作用，讓「牛山呼庭」擁有原始秀麗的海灘容顏。

他們的惜物精神，讓我想到自己是否珍惜身邊已擁有的一切，包括光陰、健康、親情、及朋友的真誠。『哥！我上飛機喽！要自己保重！』機場傳來一則簡訊，是多麼真摯的親情叮嚀? 步道上分享猶有溫度的水煎包午餐, 是多麼貼心的照顧? 您呢? 何不想想身邊有甚麼讓您感動的擁有?

告別「牛山呼庭」，我對吳家以及阿美族人有一份深深的感激與感動。他們勇敢的捍衛自己的家園，讓蠻橫的郝柏村和軍方想低價奪取土地的暴行沒有得逞、讓豬頭官僚與烏賊財團官商勾結汙染淨土的暴政夭折。他們的奮鬥使阿美族人保留原始且瑰麗的原鄉，也為所有台灣人上了一課：台灣民主的珍貴不在充斥著低素質候選人的惡質選舉活動，而在於人民捍衛公民權益的覺醒，懂得勇敢堅決的對沒有社會公信力的公權說「NO」。這就是公民的力量！

【讀行天下】

[牛山呼庭休閒園區] (03) 860-1400   營業時間 10:00 – 19:00 門票$50 可抵消費

@ 花蓮縣壽豐鄉水璉村牛山 (台-11線公路花蓮南下27K處)

從花蓮市[花蓮總站]搭乘[花蓮客運] #1127 or #1140 or #1145 在「牛山」站下車，就可看到路口標示。